第81章 我在雨中吻你_病案本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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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我在雨中吻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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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演员床戏的时候没有领会到,演得终究太假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热的唇瓣含吮着冰凉的薄唇,夹杂着雨水的湿甜。幸好雨声很大,大伞又遮着,司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清——但谢清呈不能动,哪怕惊怒至极也不能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伞柄在贺予手里,兔崽子想松手随时就能松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也不能吭声,如果让司机发现了他们在一伞之后,大雨之中接吻,那么难堪的只会是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能在回过神之后咬住贺予的嘴唇,好让他疼到松开,但换来的只是贺予血腥味更重缠得也更深的吮吸,贺予吻得太深,几乎要把谢清呈肺里的空气全部都榨干,要了对方的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多久,这个吻才结束,谢清呈面上冷静,但指尖都在微微发抖。如果他手里现在有把刀,他或许会直接把发疯的恶龙一刀割喉也未可知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贺予呢,他的眼神都好像被雨水下湿了,就那么湿漉漉地望着谢清呈,下唇还往外渗着鲜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松了谢清呈的手腕,却抬指一点一点地抚摸着谢清呈的眉眼。漆黑的眉目,英挺的轮廓,指屈起,掠过男人高挺的鼻梁,然后在被他吻得殷红的薄唇处流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指节贴着谢清呈的嘴唇,而谢清呈没有半点温度地对他说:“你摸够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贺予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,哦,原来这个人还有热气?

        他凝视着他,收拾了自己的神态,目光中又只剩下了讥讽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子沉默须臾,用极轻的声音对男人说:“你看,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。不愿被司机发现的是你,不想承认我们之间的烂账的人也是你,我什么都无所谓,我什么也都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嘴唇还沾着血,目光像冰一样:“……你疯够了就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冷到极处,连“滚”这样带有情绪的话,都不愿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予没答话,而是把手从谢清呈唇边移开了,那指节上还沾染着谢清呈唇上的血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予却抬手,略低头,抬睫盯着他,然后轻轻地,亲吻过自己指上的红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在整个吻血的过程中,贺予的眼都一眨也不眨地直直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清呈,我这个人很难拥有什么正常人的感情,所以你恨我也让我很高兴,你的血也让我很欣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直起身子,把伞又正了打回谢清呈顶上,伞柄递给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不接,把伞打落在地,溅碎一地汪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贺予,你知道你哪里有病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脑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在雨幕里极冷地注视着他:“是心。你心里有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把血当药,把恨当医,这样下去,谁都救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就他妈是自甘堕落,禽兽不如。你让我很失望。我觉得我过去在你身上花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再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些时间对我而言其实很宝贵,现在我却觉得只是喂了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说完,头也不回地就走了,往车子绝开不了的人行窄路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予舔了舔嘴唇,杏目幽深。他慢慢靠坐回车上,拿了车内的毛巾一下一下慢慢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从后镜看到他的嘴唇嫣红,似有鲜血,虽不知血因何而染,却仍觉极为骇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有的秘密是不容窥视的,司机只敢轻声细语地问:“贺老板,那……咱们现在走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走啊。”贺予笑笑,随手把毛巾一扔,眼神寡淡森冷,如疯如魔,但语气居然还是很客气的,文质彬彬,斯文知礼,“麻烦您送我回酒店,谢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司机抖了一下,车内开着暖气,有一瞬间却觉得毛骨悚然,惊出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宾馆内,贺予从镜子里端详着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嘴唇的血已经凝固,结了暗色的痂。他抬手轻轻触碰,回忆刚才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说他把血当药,把恨当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觉得很可笑。

        难道他想?

        可他拥有爱吗?他拥有真正的药吗?他拥有那座通往正常社会的桥梁吗?

        谢清呈还说过去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精力都很宝贵,现在看来是喂了狗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到底是客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怕谢清呈内心深处不止觉得是喂了狗,狗尚且会摇尾乞怜,谢清呈应该骂他是中山狼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男人可以骂得更狠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反正他不在乎了,他早就不在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男人离开他时。在广电塔的视频下。在谢清呈说精神病的命不值一提时,在他反复向谢清呈说自己病了却始终等不到谢清呈一字回复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已经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觉得他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到死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贺予无法逃避的是,刚才他吻谢清呈,完全是出于一种身体上的莫名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举动和之前在酒吧里的亲吻还不一样——那个吻至少是带着些目的性的,他当时想要让谢清呈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自己的要求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刚才那个雨伞挡住的吻呢?

        好像并没有任何意义,只是因心而起,似乎并不是哪个正常男人会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又竭力安抚自己可悲的自尊心,认为这是理所应当——这和他睡谢清呈一样,他吻谢清呈,只是想要让对方觉得难受罢了,其中并无任何爱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,最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,怎么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予暗骂一声,起身去了洗手间,刷地关上了磨砂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腾腾的热气中,他的额头蓦地抵住冰凉的瓷砖墙面,淋浴房的灯没开,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陷黑暗里。蓬头喷出的激流冲击着他的后背,飞溅于他的血肉之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闭上了眼睛,他想,这确实是,见了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广电塔事件后,贺予犯病太频繁,持续时间又太长,一个需要内心冷静的人,起起伏伏的感情那么多,他的病症开始加重。

        照理说今天这样一些小摩擦小刺激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,可是贺予还是病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淋浴房冲凉过,平复过自己,可是到了半夜,他的病症还是剧烈地外释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度计上的刻度逼近三十九,想要见血,想要摧毁东西的欲望开始腾腾地往上窜。贺予吃了一把药,勉强捱过了后半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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