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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章 鲸吟,千年之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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抚的视线里,却没有意识到,自己为什么想进入到叶抚的视线里。不过,她清楚地知道,自己还能够跟在叶抚身边,不是因为自己被他所承认了,而是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别人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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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起来,别扭地长据一礼,诚恳地说“今后的一个月,麻烦叶先生了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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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后的一个月,不要让我失望。”叶抚说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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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听心心里有些疑惑,为什么会说失望呢她没有问出来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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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抚坐在凳子上,看着已经变成一道勾的月亮,虚着眼睛,像是在回忆什么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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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听心坐在他旁边,想要说些话,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又生怕自己打扰到叶抚,便同他一般,默默地看着勾月发呆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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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一道空灵的、缥缈的、遥远的吟叫声从那北海中心传来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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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丽的圉围鲸鲸吟从四面八方,传向这座天下的每一个角落,向世人宣告,这一个千年,已走到终点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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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充满了穿透力的、绝美的不带有任何杂质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环绕在这片海域上,没有来自深海的压抑与沉重,更像是母亲给予孩子的最后一点温柔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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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什么”敖听心抬起头问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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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圉围鲸的叫声。”叶抚答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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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好听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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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很好听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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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好温柔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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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的确,很温柔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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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会叫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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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它们要让世人知道一个千年结束了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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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上去很像计时器啊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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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它们就是这座天下的计时器,历久地记载着一个又一个千年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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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停了吗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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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停了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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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好听的声音,真不想停下来啊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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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始终会停的,这是它们的使命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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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长陈承嗣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,望了一眼极远的那北海中心,正声大呼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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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收竿返航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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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对神秀湖七大家的拜访里,除了在公孙家的事以外,便只是陈经年的挑战算得上值得提起的事了。自从有了陈经年这么一遭,之后的行程里,曲红绡再也没有碰到谁谁谁前来挑战,按照顺序来,将七大家挨个挨个拜访了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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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访之中,大都只是一些简单的交谈,以及礼仪性的馈赠,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,唯一一件不同的事也只是在陆家的时候,陆家的陆北辰单独和曲红绡聊了一聊,也不是说挑战,只是问了一问黑石城大幕时的事。陆家的陆玉儿在黑石城大幕里面被守林人惩罚了,失去了一身道骨以及修为,如今还在药坛子里面养着。陆北辰是陆玉儿的亲兄,不愿意相信陆玉儿只是简简单单地逾越了大幕规矩,便询问了曲红绡这个亲自参加过黑石城大幕的人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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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并不知道具体的事,便只是将黑石城大幕的规矩同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。陆北辰听后,也没有多打扰,不过看其神情,还是不太愿意相信。毕竟是亲妹妹,遭遇这般事不得不上心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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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,一直到半夜,曲红绡三人才回到洞天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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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晚上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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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从叶抚那里听来了他对胡兰的安排后,便打算在这之前,暂且放下一些其他事,同两个师妹好好玩一玩,一是自己大半时间都不在她们身边,想尽可能趁着这段时间弥补一些,然后便是她打算在这段时间里,将先生叶抚无法随意传达给胡兰的胡兰,循序渐进地同她透露,渐渐地让她有一个接受的心理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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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她原本打算拜访完几大家后,便带她们到北国更北端的墨海和雪山去。但回来后,胡兰一直没什么精神,心不在焉地,她便打算缓一缓再出发。她知道胡兰再为什么而心不在焉,便是之前三人所讨论起的那“自己是否在先生心里是不可取代的”这件事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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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本来便是心思细腻且属知性一方,对这般事看得很明白,也想得很开,不会因此而犯愁;至于曲红绡,她虽说阅历比秦三月广,但不如她一颗七窍玲珑心看事细致,看不明白,看不透彻自己如何去想在先生心里的地位,可就算是不明白,她也不会在这方面多想,她便是那种想不到好的方面,也不会去想坏的方面的性格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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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胡兰就不一样了,她便是既想不明白,也容易往坏的方面想。她的性格比较极端,要么乐观开朗得没心没肺,要么多愁善感到心事重重。好在的是,她这样的负面情绪别人察觉得到,能够帮到她。若换作秦三月有这样的负面情绪的话,估计除了叶抚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,她善于隐藏自己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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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女墨香见她们回来后,便燃起了火炤里的灵炭火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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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兰无心其他,就坐在火炤房里,愣愣地瞧着火焰发呆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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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这种情况,曲红绡是应付不过来的,光是情感表现得那么明显的温早见她都难以应付,何况这关乎不到自己事的胡兰。她也只好看秦三月的,许多时间的相处下来,她知道秦三月比任何人都擅长去捕捉微小的事物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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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在外面儿瞧见了,便同曲红绡说“曲姐姐,你去陪胡兰说会儿话吧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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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是我”曲红绡问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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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认真同她分析,“胡兰现在需要的其实并不是安慰,只是陪同便足够了,在她眼里,我是能够照顾她的姐姐,但并不是给她带来安全感与依赖感的人。老师和曲姐姐你才是,她憧憬着你们,也同样的会在心里依赖你们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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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眉目微沉,“可是,她不能依赖任何人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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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眼瞳跳了一下,她瞥了一眼胡兰,又看了一眼曲红绡,分析着这些天来老师的态度与表现,差不多也明白,老师是要胡兰一个人出去成长了。她轻轻吸气,然后温声道“但是她现在需要。”她走上前,轻轻捏着曲红绡的双手,仰目看着她的双眼,请求着说“不论如何,在那之前,我都还希望姐姐你能让胡兰依赖你。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,总需要一些事情去调合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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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看着秦三月,叹了口气,“果然,就算是不跟你说,你还是能猜到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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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微笑着摇摇头,“虽然我觉得让胡兰现在去面对一些事情会很难,但是我相信,老师这样安排是正确的。老师为我们以后的路操心,但我们不能始终让他操心的。人的成长是多面的,老师站在胡兰的正面,引领着她,让她不至于迷失方向,而我们能够做到的,便是站在她后面,让她回头遥望时,不是空荡荡一片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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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轻声笑了笑,“我虽说是大师姐,但在许多方面的确是远不如你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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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抿嘴一笑,“你们都是要站到最前面的人,那我能做到最好的,便是站在你们后面了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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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想说些什么,秦三月打断了她,“不需要。你们只管向前走便是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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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,见着秦三月那一对明澈却又格外幽深的双眼,听着她一句一句说出来的温柔话语,曲红绡的心被深深触动了。她看了一眼,将秦三月的微笑印刻在脑海里,转身离去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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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三月始终是那副表情,浅浅笑意挂在嘴角,却又不似在笑。她看着火炤里的师姐和师妹,看了片刻后,转身进了房间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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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好吗”曲红绡问胡兰。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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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兰勉强一笑,“挺好的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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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红绡说不来委婉的话,直直地说“你若实在不明白,等先生回来,你去亲口问她,要是问不出口,我便替你去问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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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兰慌忙说“不要不要。要是这般事都让大师姐帮忙,未免显得我太愚笨了。”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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