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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闻死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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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公子说是她杀了祝眠。
她不信。
祝眠怎会死于旁人之手?
怎会死在她的手上?
她掀开坛封,举起酒坛,拼了命地将黄酒灌下。她要亲自试一试,究竟是不是这酒的毒,究竟是不是她杀了人。
祝眠,究竟会不会死。
头一次觉得酒是如此难以下咽。仿佛一把干草塞入喉咙,几乎要将肌肤挤裂,干草的尖刺又像是一根根针,划过她的肠子。
一坛饮尽,她将酒坛摔出,抬头不知看向何方。
唇角酒液,眼角泪珠,在雪白的脖颈上交汇。
喝完一坛酒,她再没有任何力气,只能歪倒在床榻之上,身形扭曲,毫无美态,甚至一只血足搭在床边,滴落几滴鲜血。
等着就好。
祝眠生,她生。
祝眠死,她死。
其中缘由,她不想细究。
很累,很倦。
六神无主,魂不守舍。
与人对话,为何要留心对方脸色?为何要留意话外之音?为何要将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串联成线?为何要费心费力去寻找一个答案?
像现在这样不好吗?
再不用猜。
她只需要躺在床上,时间会给她一个结果。
蜡烛越来越短,天色越来越暗。她不知谁来过,不知谁离开,不知谁愤怒,不知谁哭喊。无论是谁将情绪宣泄在这间屋子中,她都不知道,不在乎,不记得。她只想早死,也只想早生。
鸡鸣将她自太虚中惊醒。
她还活着。
所以祝眠也该活着。
这才对,她怎么可能,她怎么有能力,杀掉一个活在白天的杀手,杀掉江湖第一的刀客。一切都是虚惊一场。都是公子瞬在说谎。
可他在哪儿?
为什么失踪了这么久?
她在床上翻找,顾不得凌乱不蔽体的衣衫,从角落翻出一把剪子。
公子瞬说她身边有人盯着,时时刻刻都盯着。无论是谢尧的人,还是祝眠的人,一定能知道些什么。她不想再自己窝在角落里苦思冥想,不想再抓心挠肝坐卧难安。
她举起剪子,一手按在心府,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,随后将剪子尖对准心脏。她将手臂伸长到不能再长,随后狠狠回赐。
一枚铜钱打在她的手腕上,迫使她丢去剪刀。
果真有人。
“请英雄出面一会!”她将衣衫拉平整,仔细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。
几个呼吸后,有人自窗子闯入,是张陌生而又普通的脸。
一个看似平凡却绝不平凡的男人,他手中抛着几枚铜钱,叹息道:“姑娘何苦?”以铜钱为兵刃,几乎瞬间她便想到对方的名字。
五铢通宝,陆千钱。
这次,她将剪子尖抵在喉间:“是谁让你来的?”她将剪子拉远,是给对方反应时间。而将剪子抵在喉间,便是要让对方来不及出手。
无论陆千钱拿的谁的钱、领了谁的命,总归是要保住她的命。既然是要保她的命,她以命相挟,还能问不出一个名字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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