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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喜替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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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</br>1:来自“拜堂”百度百科。
修错字、措辞和部分细节,剧情无改动。
傍晚,她倚窗眺望,静赏天际五彩霞光。
等迟州事了,她与祝眠便可远离是非,过寻常日子。且今日有意外之喜,沈轻轻予她五十两银子,这是干净钱,来日用着安心。他们可以用这笔钱买匹马,驾马离开迟州。这匹马不必太好,不能太贵,要精挑细选、精打细算。往后的日子都要精打细算,他们钱不多,一本万利的生意日后怕是没有了,来日本本分分赚钱,一分一毫都得珍惜。
晚霞凝出绀紫,窗纸涂上昏黄,祝眠始归。
“吃完好好睡一觉,明天晚上离开迟州。”
他端回两碗元宵,热气腾腾,糯米独有的清甜香味在屋内弥散。
春容抿一口元宵,粘糯外皮拉出细软丝线,垂坠后渐渐融于黑亮芝麻馅内。黑白交汇,竟分外和谐。祝眠含笑盯着她,见她手腕再动,将欲抬勺,遂起了玩心,抢先衔住勺中残缺元宵,半仰着面,笑望近在咫尺的春容。
孩子气。她心想着。
一如既往,似个顽童。她越想越乐,忍俊不禁,如云舒花绽般浅浅笑起,右手捏着勺子微微前倾,自然而然地将元宵喂入他口中。
祝眠吞下元宵,身子稍起些许便得以亲吻着她。馅料中添糖不多,满口芝麻清香,甘甜不腻,如饮泉露。外皮粘糯,勾连唇齿,情意缠绵,难分难舍。一碗元宵刚吃两朵,桌案红烛便被难以安置的手掌拂落在地,蜡油四溅,烛芯伏地,细弱火苗倔犟燃烧片刻后缓缓熄去。心中一缕火苗却愈烧愈旺,刹那间腾起熊熊火焰,燃遍四体百骸,至子夜方才趋于平稳。她依在他怀中,自青云之巅渐次回落,静静地聆听呼吸节律。
“既是明晚离开,白天就得去选匹好马。”她低声自语。但愿明日离开沈家院时,集市上卖马的马夫还在。
祝眠笑问:“离开银州城时你还不会骑马,如今已能挑出好马了?”
“见你选过,自然学得一招半招。即便信不过我,难道还信不过你自己吗?”春容半起身伏在他胸膛,笑吟吟望着他,“一旦明日我选出匹老马笨马,那便是你的错了。”
“这么说来,倘若我不能使你快活,便是你的错了。”祝眠佯作委屈回望。
她抬手在他腕边轻轻一掐,嗔怪戏笑:“乱说些什么?”
“跟你学的。”他反手擒着她的手腕,吻过掌心,“不妨只说,你错没错?”
“祝眠!”她半愠半羞,缩回手侧过身背对他。床笫间高高低低的直白放浪话,楼中姑娘皆学过,从未觉得有何不妥。直至今日。这几句话分明含蓄至极,她听了却羞怯万分,不敢再看他。只怕再看一眼,这一夜便不得消停。
祝眠听她恼了,非但不觉歉疚,反倒窃笑起来,手臂轻环着她相拥而眠。
次日清晨,一声鸡鸣长长,她从梦中惊醒。梦中一切忘得干干净净,只知道是个噩梦。想到梦境与现实大抵相反,她才安下心来。与沈轻轻约在寅时,此时她该出发前往沈家院去。棉被间,祝眠仍环着她。她抚过他的手背,心存眷恋,怀抱总是令人依依不舍。顿了些时候,她才动作轻缓地将环着自己的手臂挪开。祝眠闭着眼睛,似醒非醒,海草一样缠上来,不肯松开。若非有事在身,她当然乐意与他进进退退地玩闹。可惜事关紧要,她只能附在他耳边说:“我要早起去集市上守着,挑匹好马。若去得晚,好马怕都被旁人挑走了。”
祝眠仍不放她。
“祝眠,快松开。”她软着腔调撒娇。
祝眠长叹一声,无奈松了手臂放她离开。此间温存,何止她一人眷恋?
她随意套件衣裳,穿上双黑布鞋,将那五十两银子揣在怀中,匆匆赶去沈家院。寅时未到,天幕尚是漆黑一片。她摸黑走到小门前,途中未见一人。依着沈轻轻的安排,叩门七次,四长三短,最后一次声落,小门吱呀一声启开。探头来迎的是名小丫头,瞧个头与小赵相差不多。小丫头示意她悄声入内,她点头应着,跟随对方在院中七拐八拐,最后绕进间屋子。
屋内灯火通明,遍是红绸。两根小臂粗的红烛立在案上,尚未点燃。依着迟州习俗,待行过昏礼,新人入婚房共点红烛,红烛彻夜不熄,夫妻恩爱不移。这里是沈轻轻与方羡鱼的婚房。方羡鱼入赘沈家,今日将带着迎亲队伍自沈家院迎出沈轻轻,抬花轿绕迟州城一周后返回,黄昏时拜堂。她只需等到黄昏拜堂过后,在点红烛前将沈轻轻留下的信笺交予方羡鱼,随即就能赶去集市买马,再与祝眠会合,离开迟州城。
小丫头催着她更衣。
嫁衣捧上前来,红衣金线,绣着这世间最好的愿景。
换好衣裳,便是梳妆。因不是真正的新娘,眉不扫,唇未点,只草草绾了髻戴上冠。凤冠霞帔齐加身,再搭上盖头,即便沈丛夫妇亲自来认,也难辨出是真是假。一切准备妥当,小丫头扶她安坐静候出阁。
其实她曾有过一次“出阁”,却非拜堂成亲,仅是软玉楼新晋花魁初次挂牌前待价而沽的手段。那日她也身披红衣,但无人在意那件通透薄纱。不似这件嫁衣,一针一线,都是美满。
等得并不算久。或许是因她并非新娘,新郎亦非她心之所属,所以没有寻常新人那般度日如年地期待与煎熬。踏上花轿,一路颠簸着行遍迟州大街小巷。
吹吹打打、熙熙攘攘,尽被一帘锦绣轿衣隔在轿门外。她捧着怀中银两,难免想起七月七那夜,也曾有五十两银子奉上,要为她掀轿衣。今日却大不相同。她帮忙救人出苦海,挣来了干净钱。待事了之后,很快她就能脱离娼籍,与祝眠一起隐于尘世。
一座更漏摆在心中,她一点一滴数着离开迟州的时辰。
花轿行遍迟州,返回沈家院。方羡鱼迎她出轿门,跨门槛,穿过走廊小院,行着诸多礼数,听着许许多多的道贺起哄声,最终在正厅门前站稳脚步。喧天锣鼓渐渐隐去,她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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